湛杰第一次走进深圳市南山区大新村时,“天好像一下子黑了一样”。由于楼间距狭窄,抬头只看见杂乱无章的窗户和密密麻麻的管线,地上脏水四溅,各种奇怪的水点滴下来,或者不小心飘进嘴里。“这样的项目要不要拿?”湛杰心里面打鼓。作为同寓公寓的创始人之一,年,湛杰一共看了40多处农民房,这是最烂的一栋。
近年兴起的长租公寓行业中,公寓设计者们倾向于把城市中的某栋楼整租下来,按照年轻人的口味重新设计装修,再租出去,以此获利。但在土地稀缺和租金高涨的现实压力下,数以万计的城中村农民房成为一个必然选择。
距离湛杰的团队入驻大新村4个月,腾讯员工陈晓穿过一排自带扩音器的地摊第一次走进这间出租屋,感受却截然不同。大厅整洁敞亮,有直达电梯,房间设计是暖暖的宜家风,很难将眼前这栋公寓和周遭脏乱差的环境联系起来。在陈晓看来,“离地铁口不到五分钟,上班又方便,重点是租金便宜,想不出有什么不住的理由”。
地产商们想方设法使人们搬离城中村,一群“二房东”又带着年轻人“杀”了回来。数天前,他们宣布发起一项“占领城中村”的存量房改造运动,一时间,响应者众,无论是住宅市场的老大万科还是逐利的资本均没有置身事外。在“供给侧改革”屡屡被提及之际,这赋予了日渐边缘化的城中村另一重存在的意义。
存量房时代
在辞职创业之前,湛杰是深圳一家房地产国企的员工。在他的职业生涯中,一组数据令其印象深刻:据《深圳市城中村改造总体规划》统计,深圳共有个原行政村,建有农民房3.5万栋,占据全市住房面积的49%,容纳了万的城市人口,其中包括63%的毕业1至10年的年轻人。除此之外还有因产业升级淘汰下来的大量闲置工业厂房和工厂宿舍。
深圳的城市更新年已经开始,但大部分村子还处在伸长着脖子等改造的阶段。在亚太城市房地产研究院院长谢逸枫看来,城市更新一方面减少了价格低廉的普通住房与保障房的供应,另一方面也变相推高了房屋的租赁价格,倒逼房价上涨。
农村、农民名义上被消灭,但城市化进程并未彻底完成,这正是深圳样本的意义所在。
湛杰年开始